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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寒袖先生的攝影詩集【忘了,曾經去流浪】即將出版,身為學生的我很想為老師
大力推薦一番,只是,我說得再多都不如知名的蔣勳先生的三兩句來得有力,所以,
還是請大家看看蔣勳先生為路老師所寫的序文吧。 ∼二姐
《詩人,行色匆匆 》 蔣勳
路寒袖是認識多年的朋友,他在中國時報副刊擔任編輯時,因為稿件的關係,常有接觸。
他寫詩,也攝影,入社會多年,使我一直覺得他還保有青少年文學團契的純真個性。
路寒袖後來轉入行政工作之後,我們接觸的機會比較少。一直到他接了高雄市文化局局長
的職務,我正巧在高雄講紅樓夢,演講場地屬於文化局管轄,寒袖給予很多支持與課程上
的方便。
在台灣解嚴以前,喜好文學的青年很少會跟當時的「官方」打交道,記憶裡包括由官方文
藝協會舉辦的活動,我似乎也從來沒有參加過。
或許,在那個年代,寫詩、畫畫,正是夢想著一種背叛、流浪,自我放逐與自我解放,權
威體制的「官方」自然無法使這樣心靈的文藝青年有任何正面評價
。
2000年政黨輪替之後,威權體制瓦解,當年一起騎單車環島,一起在澎湖離島流浪,一起
在八斗子海邊書寫社會的不正義,一起在客家聚落學習傳統歌謠,一起做著許多夢的朋友,
有些走上了行政體制的路,路寒袖其實也是其中之一。
寫詩的朋友、畫畫的朋友、演戲的朋友、拍電影的朋友,紛紛做了政府官方的工作人員,進
入了我們以前無法喜歡的「體制」。
原來可以一起喝了酒談話肆無忌憚的朋友可能忽然有了疏遠的感覺。
幾年下來,我有一些反省,「疏遠」是不是因為我自己一直還殘留著威權時代遺留下來對「
官方」的偏見?
當然我也發現一個在行政體制中太久的工作,有可能磨損掉一個詩人最初單純而敏銳的心靈
。
我常常夢想,那些成為「局長」或「文建會主委」的詩人、作家朋友,仍然在他寬大的辦公
桌上寫著詩,在案牘勞形的公文之中抬起頭,看到窗戶外面一整排小葉欖仁樹在春天的嫩葉
,或夏日燦爛的鳳凰花。這是不可企及的夢想嗎?
在高雄文化局長的任內,我知道路寒袖舉辦了阿勃勒的花季,舉辦了雨豆的散文徵選,我相
信,路寒袖在他局長的辦公室是看得到城市美麗的風景的。路寒袖一定有一個比「局長」更
重要的內心世界。
這一本攝影詩集中,可以看到他仍然在旅程中寫著詩,用想要留下什麼的眼睛凝視著車窗外
的風景,那些匆匆擦肩而過的行人,那匆匆擦肩而過的街道,匆匆擦肩而過的時光……。
體制並沒有磨損路寒袖的寫詩、攝影,卻在他為公務煩忙之餘,使他重新找回那個單純作為
文藝青年的自己。
很高興看到寒袖的詩與攝影合集的出版,希望「局長」的本質還是「詩人」,永遠是「詩人」
,才會使「局長」的角色更豐富起來。
2008年3月17日於高鐵台南回台北途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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